那一战之后,赤羽静养了一段时间,但依然浑身酸痛,特别是受伤的脚踝和肩膀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。好在常府派那蓝发小子张仁来给看过后,很快又能上蹿下跳了。
身体恢复之后,赤羽更是无心在家呆着,整日往京中跑。等小倩下课,两人一起吃饭,一起逛校园,看小场电影,做着所有大学生做着的事。小倩的变化也很大,女孩子很快地改变了自己的装扮,从一个朴素的乡下妹变成了黑长直。
「小倩,你幸福吗?」两人倒在青青草坪上,望着夜空。
「我说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你信吗?」
「那可不行!你要是不在了,我就不幸福了。」
小倩笑了,赤羽也跟着傻笑,两人眼神对视,双唇自然的相接…
嗡嗡嗡。
珊珊打来电话。
这死丫头就会坏我好事。
「抱歉…我先去接个电话…」
「嗯…没事…」
「干嘛。」
「没事。」
「哦。那挂了。」
「你丫混蛋,你敢挂!」
「有事说事。」
「本小姐肚子有些饿了,你给我捎些外卖回来。」
养伤那段时间,赤羽和珊珊的冷战也慢慢缓解,不过更多的是珊珊对赤羽产生的依赖。有句话说得好,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。
「你不会叫下人去做吗?」
「我就要你带!」
「我现在很忙!没空!」
「好啊!我就猜到你又和那个小狐狸精在一起!快说!你现在在哪里!」
「请你尊重一点!我告诉你,我在哪里,还有我和谁在一起,跟你没有关系。」
「凌赤羽!你丫混蛋你,本宫现在就要你…」
啪。
赤羽潇洒挂上电话。
「你要走了吗?」
「我哪都不去。」赤羽深情地望着小倩。
刚要坐下,珊珊的电话阴魂不散,完全是呼到死的节奏。赤羽本想索性关机,但脑海里浮现出常青。赤羽深刻了解常青这些有权有势之人得罪不起,想起上次珊珊向常伯伯求情,以及后来撒娇的样子,赤羽决定隐忍。不仅是为了小倩的幸福,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。
又是一记深吻,赤羽便匆匆告别小倩。
男人深情时也依然谎话连篇。
「你打算呼到死嘛!要吃什么,我给你带回来。」
「这就对了嘛,我就知道你会接的,因为你不舍得。嘻嘻。」
「…吃什么…」
「我要吃…」
按照珊珊的吩咐,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回家了。珊珊的大小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哄一哄便阳光灿烂。相反倒是温柔体贴的小倩,很难猜透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。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,赤羽心生一种浮夸的罪恶感。
一日,赤羽百无聊赖正带着大黄散步,正巧薛勇打来电话,想邀请赤羽一起吃个饭。久违的兄弟聚会,赤羽激动不已,急忙跑回房中,不料撞上珊珊。
「这么慌张干嘛?」
「没干嘛,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家,不应该在学校吗?」
「我就不可以在家吗?因为有不想见到的人…」
「嗯…那我先回房间了。」
「又要出去鬼混?去等那个狐狸精?」
赤羽努力遏制着心中的怒火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。
「我也要去!」
「我是去见我朋友。」
「那我更要去了!你还没介绍过你的朋友给我呢!」说完珊珊风一样的跑回房间来回试衣。
「我的姑奶奶,你就别闹了,我去见我兄弟你跟着干什么!」
「你说是这件粉色的好看还是这件白色的?见你兄弟可不能给你丢面儿,好好挑一件,快!」
「罢了罢了,去可以,但有一件事必须听我的。就是少说话!」
赤羽无奈,只希望这难得的兄弟聚会别让珊珊给搞毁了。
一路波折,天城的堵车真不是盖的,堵堵更健康。
终于,见到久违的兄弟!不禁激动上前互相拥抱。
薛氏兄弟没什么变化,只是皮肤比以前更加黝黑了一些。倒是赤羽,他们已经认不出来了。
「兄弟!别来无恙啊。」
「我们能有什么变化,倒是你…」薛勇吃惊的上下打量着。
「这位美女是?」薛兵彬彬有礼的问道。
「她是…」
「大家好!我叫徐珊珊,是赤羽的女朋友!还请多多关照!」珊珊来了个日剧里的寒暄介绍。
!!!
薛氏兄弟大吃一惊,眼球瞪了老大,视线不停在珊珊身上游走。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,短短几个月,赤羽的变化不止一点两点,竟然还有了女朋友!
「你好!我叫薛兵,这位是我弟弟薛勇。」一旁的薛勇好像鼻子里流出了什么红色液体。
「别听她乱说,她只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。我现在借住在他们家里而已。」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薛兵微笑着伸出手。
不过,珊珊却没有任何要握手的意思。
「我们去哪坐一坐吧。趁着时间还早,好好叙叙旧。」赤羽忙着解围。
「要不就老地方,天海公园如何?」
「我也正想去呢!走起!」
「啊!?聚会去什么公园啊!至少应该去去什么咖啡厅吧。」
「咖啡厅…」薛兵一愣。
谁不想去咖啡厅呢?可是现在的工薪又能有几个真正消费的起呢?不说服务口味,真正有品位,懂这些的又能有几个呢?有钱的去叫玩味儿,没钱去的叫装象!
「有钱人家出身就是不一样!一杯咖啡四五十,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喝的,跟马尿一样!」薛勇没好气道。
「你喝过马尿吗?你怎么知道味道呢?」珊珊马上还击。
「勇子!不得无礼!人家说的也对,女孩子在场,如果就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,怎么对付对付都行,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见,走吧就咖啡厅。」
「兵哥,你不必…」
「好啦,你客气什么。咱们兄弟好久没见了,也该找个茶餐厅什么的坐坐。」
珊珊这才面露笑容,一口气推荐了好几个茶餐厅的名字,薛氏兄弟听的糊涂,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,便全由珊珊操办。
安静的单间,古香萦绕,轻音悦耳,掀开卷帘,沙沙作响。
「这家店我以前常来的。怎么样,环境不错吧!味道也不错嘀!」珊珊一脸的骄傲。
「矿泉水40一杯,还算便宜啦。」珊珊完全不理会他人感受,接着说道。
40!?明抢吧,这么暴利!
薛勇脸涨得通红,双手紧紧握拳。
「今天也是难得,咱们也奢侈一回,美女你给推荐几个,我们就要你推荐的。」
「还是你明白!包在本宫身上!」
慢慢的,三人你一句我一句,回忆着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,话匣子也就打开了。一旁的珊珊玩着手机,不时插个嘴。
「兄弟!其实我们今天叫你出来,是有事要跟你说的…」薛兵望了望薛勇。
「不会是要借钱吧?可不能借啊…」珊珊小声提醒着赤羽。
「你说什么呢!」薛勇拍桌而起。
「我说什么了?你那么大声干嘛!人家都在看我们!」珊珊丝毫不让。
「从刚才开始,我就已经忍你很久了!有钱人了不起嘛!有钱人就这点教养!第一次见面会这样的态度嘛!」
「我的态度怎么了!再说了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!你不看看你们的样子,土里土气的,穿着打扮就不说了,脏兮兮的手…还有就会哇啦哇啦大喊大叫…」
「你住嘴!出来前你怎么答应我的!」赤羽怒视珊珊,珊珊马上闭上了嘴巴,畏于赤羽可能又会给她耳光。
「好了好了,都少说两句。赤羽!你不该对女孩子发那么大火的。她是你女朋友,要好好宠爱的。」
「哼!你听听!你听听!你朋友说的才是人话!不过你弟弟真的是…气死我了!」
「你!」
「勇子!你也给我坐下!」整个咖啡厅都安静了。
一阵沉默之后,气氛慢慢恢复了平静。薛兵好说带哄,才让赤羽和珊珊的关系有些缓和。奇妙的是珊珊很吃薛兵的那一套,被薛兵逗得哈哈直乐。
「赤羽兄弟,其实我们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。」
「道别?你们要去哪里?」
「前几天有个同乡的给我们捎信,说我们的继母得了重病,所剩的时日不多,而父亲又不知去向,还留一个妹妹年纪尚幼…所以我们打算回去照顾妹妹,顺便准备继母的后事…」
「难道你忘记当初她是怎么虐待你们的了?这是她罪有应得,怎么还要回去呢?」
「兄弟!这你的人情味就淡了。毕竟人家对我们有着养育之恩,如果我们不回去就真的没有人照顾她们了。至少那女娃是无辜的…」
赤羽给珊珊大概讲了下薛氏兄弟的过去,听得珊珊是两眼通红,这丫头虽然嘴不饶人,却是个格外的软心肠。然而近日薛氏兄弟冰释前嫌,打算回去报答养育之恩,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。
「好兄弟!真是有情有义!的确,做人不能忘本!路上兄弟多保重,若有困难,尽管开口!」
「谢谢兄弟好意了!我们兄弟二人本来就是四海漂泊,居无定所。在天城也没什么牵挂,就是结识了赤羽兄弟甚是感谢上苍,若有他日,再让我们把酒言欢!」
临别前,珊珊偷偷塞给赤羽一张信用卡,叫他务必转交给薛兵。
「你这是?」
「没什么意思,就当是给小姑娘买点礼物,他们那么辛苦一定会用的上,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。密码就是你的生日。」
赤羽拿过信用卡,心中阵阵暖流流过。
(箴言:男人深情时也依然谎话连篇。)